黄循鑫 | @老痛 | ToonKam
（△2018年7月27日，飞跃琼州海峡。老痛拍摄）
近日，广东的几家媒体以《徐闻成海南游客一日游热点》、《湛江：海南游客骑电动车到海峡北岸徐闻尝小吃看风景》等为题，报道了海口市民骑电动车、乘轮渡过琼州海峡到徐闻一日游的事情。在各个社交媒体平台上，大家把这些骑着电动车过海游玩的旅客戏称为“特种兵”，看着他们发的短视频和图片，就觉得挺欢乐的。
于是我也买了票，想骑我的小电驴去玩一把。
一、去徐闻，玩得欢乐1、地缘相近，有意思的亲切
海口跟徐闻隔海相望，当前最近距离仅12公里多，稍远一点的距离也就20公里。在历史上，有相当长的时间里，封建王朝在徐闻设立治所，顺便管辖了琼州，即所谓“坐雷吊琼”（雷，即雷州，特指徐闻）。而由于中间一道琼州海峡，所以被分称为海南、海北。至今，海口人还喜欢称呼徐闻男人为“海北爹”。
广东人则会觉得徐闻好像是在海口势力范围之内，毕竟语言相通、习俗接近，甚至海口有些海边村庄会去徐闻请神（雷神）到海口来巡村。在徐闻县海安镇白沙埠，有一座明朝修建的雷皇庙，庙内挂着“琼雷被德”的牌匾，是由海口新埠下村村民送的。而老一辈徐闻人会说，打开窗户就能听到海南姑娘的歌声。而中年徐闻人会说“我从小是听海口的广播长大的”。
雷琼文化几乎就是同源的，比如琼剧和雷剧，就相互借鉴、交融。甚至雷剧有些剧目就来自于琼剧，还请了海南琼剧导演参加雷剧的编导工作。这样的文化交流活动很多，可以说是自古以来两地的民间交流就十分活跃，促进了文化上的“一体化”。
以前我每次从北方回到徐闻，就感觉是离家近了，因为语言相通，餐饮习惯一样，海风的感觉也一样。所以，当海口市民跨过了琼州海峡、渡过了心理距离上的“远”，到了徐闻之后又能感受到那种心理距离上的“近”。再加上徐闻毕竟还是有着特别的海北文化，比如登云塔、南极村等等，所以很容易觉得有意思、很欢乐。
2、徐闻物价低，消费很快乐
徐闻在整个广东省属于欠发达地区，常住人口60多万（外出的人较多），基本算是一个农业县，GDP仅220多亿元，尚不及人口相当的海南文昌市（340多亿元）。而截至目前，徐闻县的房价也较为便宜，均价6千多每平方，5千多起步的较多。而相隔12公里外的海口，房价已经远超2万元每平方，就是海南文昌，均价也是1万多。
骑着电动车跨海去徐闻的“特种兵”们，习惯了海口的高物价，当在徐闻可以吃到1元钱一个的生蚝、5元钱一杯的茶饮、人均几十块钱的羊肉大餐时，会觉得非常欢乐！哪怕综合算上交通费等，在徐闻消费的感觉也非常爽。毕竟很多消费的价位连海口的一半都不到。
要说呢，比海口物价低的地方非常多，但是，徐闻是如此的近，跨海2个小时即可到达，一天来回甚至可以在徐闻享受早餐、中餐、晚餐乃至夜宵！
二、去徐闻，也会有些心酸
1、海北有坏人
我上次路过徐闻，是2013年的国庆期间。整整十年了。但是，徐闻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了。
我1997年到北方上大学，其后几年的时间里，每次路过徐闻都心惊胆战，因为经历过上车收保护费的（抢劫），经历过被多次“卖猪仔”，以至于后来我在书包里放了一把刀（当年还没有如今的安检）。估计早年北上读书、经商的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经历吧。那时候会觉得海北有坏人，并且，特别喜欢欺负海南人。那时的心酸是觉得：作为海南人，为了赶路，我们真的是没有尊严。
徐闻，是海南岛真正的咽喉之地，被扼住了咽喉，还谈什么尊严？
还好，国家在快速发展，治安也是一年比一年好，虽然有些坏人，但是恶人毕竟不多了。尤其是徐闻这些年来扫黑除恶，据说好了很多。不过呢，在徐闻打车到乡镇去玩时，还是要事先做好攻略、先谈好价格。
2、遥远的12公里
天气晴好的时候，站在海口的高楼上就可以看到徐闻。而徐闻那边也可以看到海口的城市天际线。仅仅12公里而已，但却是遥远的12公里。
12公里，如果按照开车时速60公里来算，十多二十分钟即可到达；哪怕是按照骑电动车的速度，半个小时也可以到达。但是，海上航行就最快也要1.5小时，一般2个小时。如果再算上去码头排队的时间，就得3个小时了。
在2017年，某公司开通了海口飞徐闻的直升机航班，价格在800多到1000多元每人。飞行时间就十多分钟。只是现在找不到了。
——当然，这样的价格也不划算。这看上去很近的12公里，却是真的不方便，要过去一趟都得做好心理建设。
3、电动车不允许上轮渡了海口电动车游徐闻，没两天轮渡就不让电动车上了。所以虽然我也买了票，但是还未成行就退票了。我是没搞明白为什么电动车不能上轮渡，法律法规的依据是哪一条。也早有市民打电话给12345投诉了。
我估计会得到的答复是：电动车上船有安全隐患，毕竟电池易燃易爆嘛。可是还请思考一下：市民天天骑着易燃易爆的电动车工作、生活，是不是很可怜？4、悄无声息的跨海通道在2009年2月14日的海南日报A2版，用大半个版做了《跨海通道》的报道。当时公布了琼州海峡的三条线路方案，许多专家到海口和徐闻两地进行了实地考察和论证。
2010年年底、2011年年初，海口动车东站的二楼还摆放过跨海通道的展板。那时东线动车刚开通，展板是粤海铁公司放置的。当时基本上探讨的都是跨海大桥或者隧道或者相结合的方案。至今十多年过去了，跨海通道在民间一直在讨论，但是官方口中的跨海通道就还是轮渡方案。
有人说，为什么跨海通道一直没建，是因为投入产出比太低；也有人说由于地震带和台风天的自然因素，所以工程有难度；更有人说，就不应该建跨海通道，这样海南就不是岛屿了；更有甚者说，建跨海通道获益最大的是海北，而不是海南……等等吧。而现在民间的舆论是：没有跨海大桥，海南就发展不起来，海南的物价问题就解决不了。
5、最让人心酸的是物价
仅仅相隔十多公里，徐闻的低物价让海口人唏嘘。而如果看看招聘网站或者工资统计，会发现徐闻人的工资收入其实跟海口差不太多。毕竟徐闻县属于广东省湛江市。虽然大家去徐闻游玩很欢乐的一个原因是物价，而心酸的原因也是物价。
三、一体化发展的未来可期
这是徐闻县政府官网的截图，醒目的标语“把握国家支持海南自贸港发展机遇，与海南相向而行。”还能看到他们的新闻：
5月5日，徐闻县召开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视察广东重要讲话、重要指示精神专题研讨会，研究加强与海南相向而行，做好最佳通道这篇“大文章”。会议强调，要牢牢抓住机遇，努力沿着总书记指引的方向，加快与海南相向而行，走好徐闻高质量发展之路。要加快推进广东·海南特别合作区徐闻片区建设；要加快推动广东滨海旅游公路徐闻段、湛海高铁等项目建设，建设琼州海峡北岸立体综合交通枢纽；要自觉扛起确保琼州海峡安全畅通的责任，补齐安全保障设施短板，提升对接和服务海南的能力和水平；……要启动特别合作区南山污水处理厂及配套管网建设；要积极推进人才队伍建设，建设一支敢担当、善作为的高素质干部队伍。
还有这样的标语：
“与海南相向而行，高标准建设广东对接服务海南自贸港的南门户城市。”
然后还有这样的：“建设广东对接服务海南自贸港的南门户城市，奋力当好湛江与海南相向而行的排头兵。”但是，也别激动。类似说法已经好多年了。随便找找，就能看到在2017年徐闻港区南山作业区施工的时候，就有当地新闻《徐闻加强与海口对接 推动琼州海峡一体化发展》。
事实上，身在海口的人，都能听说过琼州海峡一体化发展、北部湾城市圈发展甚至融入大湾区等等的说辞。
思想是没错的，只是事情要一件一件做，并不容易。
所以只能说，未来可期，吾辈应努力。
老痛（黄循鑫） 与 海口·紫贝山房
2023.7.3
附录：在文章发出后不到一个小时，官方就有提示说海口秀英港依然可以电动车上轮渡，不过要注意看具体时间。当然，新海港那边就太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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