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时候,十分盼望过年,家人团聚、撰写对联、鸣放爆竹、新衣新帽和大鱼大肉等是那么令我们期待。那时候我们掰着手指算寒假,就等着那春节热闹的十几天。现在再看看,从大人到小孩都少了这种情怀了,年味越来越淡。
传说,“年”是一个野兽,形状有些像牛(估计是先人看这文字上有些像),但比现在的大象还大几倍,比老虎还凶几十倍。自出现后,好吃人,而且胃口大,一吃就是几十个人,这样一来,被它吃掉的人不知其数。有一天,“年”又来了,有个年轻人恨极了,说:“与其让它吃掉,还不如和它拼了,反正都是一死。”他拿把劈斧就冲了上去,好多青年也跟着冲了上去。可他们不是“年”的对手,年轻人都被“年”吃掉了。此后,“年”变得更凶恶了,老百姓个个怨气冲天,恨声震地。
冲天的怨气惊动了天上的太白金星,震地的恨声惊动了地下的地王菩萨。太白金星和地王菩萨一商量,就派神农老祖到大地收“年”。神农手执打兽鞭,对准“年”的屁股就是一鞭。凶猛的“年”竟乖乖伏地不动了。神农奔上几步,一只脚踏在“年”头上,怒吼道:“畜牲,你吃人无数,作孽极深,今天你的末日到了。”说罢,从腰间拿下两片瓜钵,对准“年”就一合。比象还大的“年”竟一下合在瓜钵里了。神农把装“年”的钵埋在地底下,临走时他再三叮嘱说:“这钵埋在地下,将来会长出瓜来,这瓜不能破,一定要说它不破。”后来,那个埋钵的地方真的长出瓜来,百姓就按照神农“不”的话音,把它叫成“北瓜”。神农除“年”的那天正巧是农历十二月三十日,百姓便把这一天叫做“过年”,即避过“年”和除去“年”的意思。这天,北瓜供在堂上,以示压邪,并敲锣打鼓,鸣竹张灯,以纪念神农老祖的功德。
这是传说的一种,另一种传说,照样说年是一种野兽,像牛,一年出来吃人一次,但人们后来发现它害怕火光,于是,人们发明了鞭炮,门上贴上门神以此赶走凶猛的“年”。
这些传说我不知有没有隐喻在里面,但是后来自己稍微懂事后知道,对于许多老百姓来说,年真的是凶猛的野兽,家长们其实很怕它。因为过年要花好多钱,甚至有时一年的积蓄就是为了这一个年了。父母在过年时都要勒紧腰带,强做欢颜。“年关”一词应该是写照了。白毛女、杨白劳也成了关联词汇。在这种强烈民俗面前,人们多少有些无奈、心酸。
我1978年出生,正是中国改革开放开始之时,其后我们国家的发展日新月异。那时候,我们的家长为了温饱而奔波。到了过年,我们就如同是馋了一年,对于物质、精神的需求是那么的强烈。过年,人们包饺子、杀猪杀羊唱大戏,小孩子央着家长买新衣、爆竹。——二十多年过去了,人们已经在奔小康了,生活越来越好,平时已经满足的人们过年反而不知做什么了。过年七天长假,人们干吗?条件好点的,出去旅游,在家里过节的,估计就是打麻将、娱乐了。
我们都感觉,现在洋节比传统中国节日都热闹,或许也跟现代中国人在传统节日之时不知做什么有关系吧。洋节大多跟宗教有关,可是它的表现形式却十分人性化,除了许愿,就是团聚、派对、狂欢、亲吻、鲜花。在全球一盘棋的情况下,在工业文明的包围中,中国传统的祈愿丰收、天伦之乐的节日多少有些苍白,主要是表现能力太有限了。
虽说年味淡了,但是人们还是有着这么一个时间观念,一年了,自己要检阅一下一年的成绩,也想让别人尤其是亲人知晓自己的成绩,再加上商业上的支持、国家的七天长假,这“年”,还是个大事。各地解决拖欠的农民工工资、人山人海的交通、纷飞的短信、商业包装的年夜饭……人们在过年。年,依然是凶猛野兽,影响着中国人,中国在此刻仿佛是血液流动加快,可是,从某种程度上说,“年”已经被人们拉入动物园,隔着栅栏观赏了,在强大的物质支持下,人们比较从容了,却也有些失落。
又要过年,我的这个年跟去年不会有什么区别。可是却希望在不久的将来,年,彻底的变成一个温情的动物,希望它拥有相应的关键词:中国结,中国节,拥抱,作揖,唐装,鲜花,戏剧,鞭炮,旅游,互助,环保……
年,是个凶猛的野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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